昨夜,茂才手脚被人折断,给他造成的心理恐惧无疑是巨大的。
我们谁都没催促他,等待着他平复下心情。
等了好一会儿,茂才才战战兢兢的开了口。
他道:“昨天晚上,我们兄弟几个去给我娘招魂,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非常顺利,我们按照惯例将几幅画挂好,在空白画上写上我娘的生卒年月日,不多时,我娘就出现在了那张空白画上。”
“阴阳两隔的人再相见,所有人都非常激动,话了一番家常后,我们兄弟几个将事情跟母亲说了一遍,问她知不知道是谁坏了她的尸身?
我母亲说,有些人死后恋恋不舍,不去投胎,魂魄会守着尸体。可她都去土地庙拿了通关文书,要去地府报道了,忽然被我们招了回来,压根就不知道她的尸体出了啥事儿。
我们原本想招回母亲,查出凶手,可听了母亲这话,我们都挺失望的。
母亲倒是挺看的开,还安慰我们,说:“不就是一副皮囊吗,酥了就酥了,只要魂魄在,身体没用,让我们不要伤心,埋了算了。”
事已至此,我们也没了别的办法,又与母亲聊了一会儿,就让她走,别耽搁了投胎。
母亲与我们告别,说她走了。
可母亲说完走好一会儿,她的身影还在那幅画中,初时,母亲的面色变的很焦急,慢慢的,焦急中又多出了害怕。
“娘,你怎么了?”我大哥冲着画喊了一嗓子。
我娘惊恐道:“这画有鬼,我被困在这里,走不了了。”
一听我娘走不了了,我们都很着急,问我娘应该怎么办?
我娘想了想道:“你们把这些画毁了,那样我或许就出去了。”
那画是村中祖传下来的画,属于大家的东西,不是我们的私有物品,我们不能说毁就毁啊。可不毁掉那画,我娘又出不来……
我们兄弟几个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画毁去,救我娘要紧啊。
大哥把画从墙上摘了下来,掏出钥匙扣上的小刀正待往画上割的时候,墓祠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带着一顶大檐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的脸被帽檐遮在阴影里,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但就大概轮廓来看,那人很陌生,不像是我们村里的人。
我大哥停下手中的动作,问他是谁?
那人没有作答,而是抬手把帽子摘了下来,大家伙惊恐的发现,那人的脸,竟然和祖传祭祀画像上的人脸一模一样!
茂才说到这里,脸色煞白,双目中充满了恐惧。
画中人的脸?
我蹙眉仔细的想了想,那六副画中的人虽然年龄,胖瘦,表情不一样外,样子好像还真是相似的,六副画中画的是一个人。 画是祖传下来的,具体传了多少年没人清楚,但根据画老旧的程度来看,至少也得有个几百年了。画中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退一步讲,就算他通过修炼某种秘法活了下来,他当初画那几幅画有何用
意呢?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是他伤了你们,拿走了那张空白画吗?”五爪金龙问道。 茂才点头道:“诡异的画中人出现在了现实中,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我们兄弟几个都吓坏了,想往外跑,可我们的手脚似乎被看不见的东西抓住了,根本就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就这样,我们眼睁睁
的看着那个人将画拿在了手中。”
中山装男人拿着画看了一通,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发出了几声狞笑。然后,他目光阴冷的看向我们,道:“竟想毁了我的画,去死!”
他的话音刚落,墓祠里的蜡烛闪了两下,忽然熄了。四周变的伸手不见五指,耳中却突然传来许多鬼哭狼嚎的声音,那声音凄厉,听来如到了阴曹地府般,让人头皮一阵阵的发炸。
接着,我听到了大哥、二哥他们的惨叫声,感觉有刀剑类的东西划上了我的身,我的脸,生疼,有人抓住了我,我拼命的挣扎,挣扎不动,忽然,一阵剧痛自手脚处传来,直接痛的我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路边的草丛中,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茂才说完,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中山装男人是谁?那幅空白画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他杀人之后去了哪儿?
给我们讲完了事情的经过,茂才闭上眼睛,说他感觉很累,想睡一会儿。
我看他的脸蜡黄蜡黄的,嘴唇苍白,不带一丝血色,我知道,茂才大势已去,不行了。
果然,他这一睡就没再醒过来。
我们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这个点儿去酆都山,不知道还能不能碰上那几个老头子。
不过碰上碰不上总得去试一试,这样,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上了山。
山中,昨晚老头们祭祀的地方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儿,不知道是祭祀完毕了,还是今天晚上那些老头没有来。
从那儿离开,我们直接又去了放红棺材的那个山洞。
棺材看不出有没有移动的过的痕迹,我们又把它拽了出来,麒麟兽与五爪金龙一人把着棺材的一端,毫不费劲就把棺盖掀了开来。
这次不见棺内有阴气冒出,我急忙凑了过去,探头往棺中看去,就见棺内竟然多了一样东西。
“这~这是那张丢失的画吗?”随即凑上来的五爪金龙,盯着棺内惊喜的说道。
金爷听了五爪金龙的话,立刻凑上前来,看了一眼,激动道:“对,对,就是这幅画。” 我将空白画自棺材中拿了出来,捧在手中仔细观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