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心里冒出一层细汗,站起身来把灯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空空如也。
那笑声实在诡异,把外面守卫的寂树都给惊动了,见亮了灯,他方才隔着门道:“冥后……没事吧?”
“没事,”我将衣服穿好,同他道:“进来。”
寂树推门而入,我守着斐然,用眼神示意他在房间里搜索。
寂树立刻心领神会,动作娴熟的开始仔细检查,衣柜里、床底下、每个角落、房梁之,甚至还小心翼翼的将每块地板都敲了一遍,但始终没有发现。
他看着我,微微摇头。
我同他道:“麻烦你们近日加强守卫,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禀报于我。”
寂树点头,蹑手蹑脚的退出门去。
我坐在斐然身边,一边打量房间,一边回想方才的笑声。
那笑声急促而短暂,好像是了大奖,不经意间发出来的一样,又唯恐被人发现,连忙噤声。
此刻的房间确定应该是空的,而刚才在寂树之前也绝对有人进来过。
究竟是谁呢,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悄无声息的在我眼皮下潜入,又旁若无人的离开……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思虑了半天,寂树又隔着门道:“属下已经将整个偏殿寻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皱眉道:“辛苦你们了。”
寂树压着声音道:“属下分内之事,冥后放心,我们都会尽全力搜索,尽快把那人给揪出来。”
待寂树离开后,我在斐然旁边躺下,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北海之事,一会儿想那个发出笑声的神秘人。
直到天色渐亮时,我脑海突然闪过一道光,也想起对方的身份来了。
在这偏殿之,除了我与符离,确实还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他行踪诡秘,从来都看不到影子,每日端茶倒水送饭洗衣,几乎将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曾经花了很多时间琢磨他的身份,最终却一无所获。
有时甚至会怀疑,是院子里那颗雪霄树成了精,化身成人在此处照顾我们。
待斐然醒了后,我便将此事告诉寂树。
听完我的话,他显得很不可思议,又亲自去确认了一下院子里那棵树,最后皱着眉头反回来,“那好像是颗普通的树……”
我点头,“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好像只有符离才知道。如果是他的话,那我们找不到人也理所当然了。但是这么多年,他都安安静静的,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为何忽然在昨夜发出大笑?”
寂树猜测道:“这个人,会不会和当年小公子失踪案有关?”
我握拳,“不管有没有关系,必须得把它给揪出来,放任这么一个人在宫里,即便是知道他从前没有恶意,我也不安心。”
打定主意后,我便让寂树守着附近,密切留意宫的一切举动。
安置好一切后,我便回到房,见桌子放着茶水,便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
住房的茶水平日里都是温的,此刻却是凉的,而且看茶色应该还是隔夜茶。
这么多年来,那神秘人出现类似的纰漏好像还是第一次……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斐然洗净了脸走出来,有气无力的说肚子饿。
我立刻看向桌子,发现面空空如也,不仅茶水冷,连膳食都没有安置。
斐然正在长身体,饿不得,于是我便告诉外头的守卫,让他们送些饭食过来。
不多时,寂树亲自端了进来,他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同斐然道:“我不饿,你先自己吃吧。”
到了院子里后,寂树方才轻声道:“属下方才去过膳房了,并且询问过厨娘,说是偏殿的食物只需要准备好行,到时间会自己消失,没有人知道是谁拿走的,但是最终却都顺利送到了偏殿来。因为这种现象持续了很多年,所以宫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属下打听了年纪最长的侍人,说这种情况是从十多年前开始的。其发现食物不见了,大家还很担心,后来发现东西都出现在了偏殿,而且每日用餐完毕,还会将碗筷送还回去,所以渐渐地也习惯了。今天是例外,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做好了饭菜,但却迟迟没有动静……属下猜测,应该是和昨晚的突发事件有关。”
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又在笑什么?接下来又会做什么呢?
我怎么想都理不清头绪,在偏殿里转了一天,直到入夜,方才早早陪同斐然睡下。
虽然自己也躺在床,但却一直处于闭眼假寐状态,意识非常清醒,耳朵也小心翼翼的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大约到了子夜时分,隐约听到一阵沙沙声,我眯着眼睛,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声音传来的方向。
发现竟是墙壁的一幅挂画被取了下来,仿佛是飘在空气,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卷起来。
地面展开一个厚厚的毯子,画轴轻轻落在面,接着桌子的砚台也飞了过来。
再接着,便是柜子被打开了,里面是阿离的一些心爱藏品。
他收藏的东西不多,但每样都是精品,这会儿在悄无声息的子夜,这么一件件的飞出来,堆在毯子里。
我躺在床,屏息凝神,开始尝试着用灵力来感受并描绘对方的存在。
自从在巫咸国和白龙一阵后,我便尝试着用灵力来感知周围的东西,发现这是一种妙的感觉,有时甚至会身体带来的触感更加敏锐直接。
对方的灵力很微弱,几乎不存在呼吸,但是我依然捕获了她的方位和形状。
灵力交织汇聚,仿佛在夜色形成了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轮廓。
它的身形有点怪,不是人,而像是一种体态细长的动物,而且还有很多脚,好像是一只蜈蚣……不,还没有蜈蚣那么多脚……但也绝对不少!
对方的形状,逐渐在脑海一点一点的被描绘,隐藏在夜色的神秘人,因此逐渐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