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风姬柔这一逃,几位长老偕同大妖怪,继续对抗残余的亡灵,九狱司的幽差也闻声而至,拿着锁魂链前来,将那些亡灵全部带走。!
见我一脸懊恼,赤渊便道:“逃便逃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是实施起来却非常困难,浴风姬柔已死,如今身体受损,拖着残躯行动不便,势必会挑选新的身体,三界如此大,她届时变得面目全非,又要到哪里去找?
想到这儿,我便郁闷得直跺脚。
赤渊却是心疼的看着我,安慰道:“你人没事好,其他的都不要紧。”
说完脸色一暗,沉声道:“这身衣服真是碍眼,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它换了!”
然而不带我们离开,那些守卫又将矛头指准了赤渊。
他身份特殊,并不在今日受邀之列,方才记挂我的安危,应该是硬闯进来的,这会儿亡灵已经被清除干净,他自然便成了众之敌矢。
清池长老这会儿已经休养缓过气来,在银霜婆婆的搀扶下,走过来怒斥道:“赤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硬闯冥宫,你可知道这是何等大罪?”
赤渊看向他,目光却是停留在旁边银霜婆婆的身,并没有如我预想那般怒气冲冲,而是语气平和道:“在你们的心里,我的罪状早已罄竹难书,也不在乎多这一条。一个父亲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事都不为过。”
银霜婆婆看着他,又看看我,终是长叹一口气,“你这孩子,都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是如此顽固倔强。”
“人的性格自出生起便决定,又怎么能说改改?”赤渊伸出手抚摸我的头,低声道:“小鱼儿,叫婆婆。”
我虽然不懂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结,却也老实叫了一声,“婆婆。”
“罢了,这孩子我之前已经见过了。”银霜婆婆说完,看看周围摇头道:“我身体不适,先走了。”
清池长老急欲挽留,却只碰到她的一片衣袖,手指尴尬的停在半空。
银霜婆婆离去后,清池长老的脸,便迅速拉了下来,“你这逆贼,先是叛出幽都,后是拒绝冥王大人的召见,今日还私闯宫门,今日若放了你,改日如何同大人交代?”
我也趁机捡回了青花伞,小声道:“别打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还是赶紧跑吧!”
赤渊却是面沉如水,充耳不闻。
清池长老虽然人老了,耳朵却一点不聋,立刻道:“来人,把这对目无法纪的父女给我拿下!”
那些守卫立刻手持利刃围拢来,几个大妖怪一时搞不清状况,干脆撒手在旁边看着。
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忽听空有个悠闲的声音道:“今天的幽都,可真是热闹啊。”
大家伙全都吃了一惊,抬头望去,竟发现在月神鸦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青衣男子。
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眉清目秀面白无须,被众人注视着,竟是一点异样也未流露,那份淡定从容的气质,在我看来竟有几分似曾相识。
正猜想对方的身份时,只见几位长老个个面露喜色,齐齐躬身行礼,冲来人道:“见过符苏大人!”
符苏?我心一惊,这名字可了不得,符苏不是阿离的父亲么?今天他怎么也来到这里了?
在我犹疑未定的时候,符苏自月神鸦身走了下来。
虽然已经人至年,但是那种温儒雅的气质,却是只增不减。
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同阿离一样步步生莲非常好看。
此刻祭天台乱糟糟的一团,地面有血、尸首还有兵刃,几个大妖怪独自站在旁边,同幽人保持着经纬分明的立场。
清池长老欣慰道:“大人今日怎么得空,回幽都来了?”
符苏走到他跟前,将人搀扶起来,“我和赤渊兄路过此地,听到动静,便顺道过来看看。他性子急,走得快些,我便落在后面了。几位长老不必多礼,祭天台是清静之地,染不得血腥,还是先将这里打扫一下,再去九狱清点一下名单,看看有无疏漏之处。听闻近日小儿身体抱恙,朝大小事务,辛苦诸位了。”
几位长老连称不辛苦,也不敢有任何迟疑,兀自带了人,分别忙碌去了。
独剩清池长老、孔长老两位留在这里陪伴,符苏如今已经不是冥王了,说话时慢吞吞的,语气温和条理分明,但是那些长老,却是个个噤若寒蝉的姿态,起在阿离面前时,甚至还要更恭敬些。
我好的打量他,心里暗自感慨,难怪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阿离同他母亲完全不同,跟眼前的男人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基因真是强大!
当着扶苏的面,清池长老也不敢隐瞒,便老老实实将今日之事讲了出来。
这只老狐狸狡猾的很,只说浴风姬柔如何险恶居心叵测,提到我的时候,竟用了被其胁迫的字眼。
赤渊在旁边听得不屑,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符苏从脸看不出任何异样,平静的听完后叹气,“浴风家族,曾是三界荣耀,没想到最后竟然落的如此下场。”
乍一听,好像是很惋惜感慨似的。但是依我对阿离的了解,他这父亲,应该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吧?
在我揣测他心思的时候,符苏抬起头来,目光下打量了我,状似满意道:“十多年前,我便听说过小鱼儿的名字,没想到今日才见到本人,果真跟你母亲一样,是个美人,难怪小儿对你格外亲近。”
别人说这话也算了,八九成是恭维,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多了几分真诚让人信服的味道。
赤渊在旁边,又适时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对他笑笑。
好像符苏并不介意,清池长老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大人旅途劳累,不如去宫里休息下?”
符苏微微颔首,“我正有此意,与赤兄多年不见,刚好借机小酌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