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苏槿夕还是什么都没有从韩老夫人的口中磨出来,她瞧着韩老夫人被婢女扶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眼底的神情及其复杂。
这一日,苏槿夕又收到了两个重要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天医门给宗家送来了拜别,说司医院的首座和司药院的首座要来参加宗家的杏林大会。
当然了,天医门的人,且还是两院的首座,前来参加宗家的杏林大赛当然不会是来参赛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两位首座被众人推上了评委的位置。
另一个好消息,便是苏槿夕许久都没有见到的弟弟苏钰也前来参加宗家的杏林大赛了,且已经抵达邺临城了。
与苏钰一同前来的还有蓝大将军府上的小姐蓝月篱。
苏钰不知道苏槿夕在宗家住着,所以不可能来宗家看望苏槿夕。
但是苏槿夕着实想苏钰这个弟弟了,也想了解了解中宁的情况和苏家最近的情况,便让人送了一封信给了苏钰,约了苏钰在城中的永和茶楼相见。
苏槿夕现在可是整个邺临城通缉的头号重犯,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在出门的时候苏槿夕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男装。
苏槿夕到永和茶楼的时候苏钰已经到了,但由于苏槿夕穿着一身男装,没有认出她来。
苏槿夕也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在苏钰所在茶桌的旁边坐了下来。
让苏槿夕比较意外的是,和苏钰一起来的除了蓝月篱之外还有夜幽尧身边的护卫林枫。
林枫的身后还跟着四名男子,与林枫一样,全都打扮成了侍从的模样,但是瞧那筋骨,一眼便能瞧出来是练过武功的人。
苏槿夕立即明白,这是夜幽尧的意思。于是在心底又深深地感激了夜幽尧一番。
苏钰虽然是个医学天才,但他从来都是不骄不躁,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手中也捧着一本医术,很认真地瞧着。
身后的林枫和四名护卫时不时地朝着茶楼的门口和窗外瞧着,打花了眼睛寻找着苏槿夕。
蓝月篱一头的银发,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衫,姿态端庄,静静地坐在苏钰的对面,时不时地给苏钰舔着茶水,模样及其细心认真。
苏钰和蓝月篱瞧上去似乎又长身子了呢!
苏钰越发地沉稳内敛了,竟和云瑾一样,也开始喜欢穿起了白衣。
蓝月篱越发地端庄静雅了,身上的稚嫩之气退去了不少。
苏槿夕坐在隔壁的桌,将一切看在眼中,一壶一壶的茶见了底,始终没有向苏钰和蓝月篱透露身份。
这一坐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快要日见西山,苏钰已经是第十八次抬头朝着茶楼门口的方向瞧了。
身后的林枫不禁开口道:“钰家主,估计王……估计主子是不会来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苏钰的眸光十分坚定,摇头继续看书。
“姐姐一向说话算话,定是遇到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我们再等等。”
“要不我再去门外瞧瞧。”
“那就有劳林护卫了!”
林枫点头,朝着门外而去。
半晌,苏槿夕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起身与苏钰搭话的时候,茶楼里忽然走进来了几个人。
苏槿夕虽然特意乔装打扮过,可是她穿男装的样子却是始终一样。那为首之人一瞧见苏槿夕,便将苏槿夕给认了出来。
“小苏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槿夕瞧见那人,也是狠狠地一阵皱眉。世界真小,冤家路窄啊,怎么早不遇到,晚不遇到,偏偏在这个时候遇上了她?
凌潇郡主。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的光芒,扶着桌子重新坐了下来。
此时,由于凌潇郡主的声音,茶馆里的好多人也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瞧了过来,包括领桌的苏钰和蓝月篱。
之前没有细看,苏钰没太注意和自己领桌的这位客人,但此时仔细一瞧,便立刻认出来是苏槿夕。
苏钰激动得豁然起身,正要开口喊姐姐,却被苏槿夕及时一个眼神给逼退了回去。
苏钰只好压抑住内心的所有激动,安生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茶楼里不少人也认出了苏槿夕来。
“呦,这不是祁王殿下身边的小苏大夫嘛?”
“什么小苏大夫啊?祁王殿下的男宠啊!你们忘了,之前祁王走到哪儿都带着他呢!”
“低俗了吧你们?什么男宠啊?看来你们是还没听说啊,这小苏大夫分明就是个女子,听说之前在御花园参加百花宴的时候,都当场现形了呢!”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
“真的假的?”
御花园中的事情可是皇家的事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老百姓给知道?
显然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的,一个一个惊愕的神情及其夸张,瞪大的眼睛就跟铜铃一般往苏槿夕的身上凑,恨不得将苏槿夕的衣服看穿了,分辨出到底是女的还是男的。
人群中说话那人算是给自己长脸了,瞧着众人一个个惊愕的跟个土包子的样子,更加得意:“不禁如此,还听说这小苏大夫和凌潇郡主的长相一模一样呢!”
“一模一样?”
“唰唰唰!”众人的眼神以更加夸张的方式投向了苏槿夕。
凌潇郡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槿夕,原本气势正盛,想狠狠教训一番苏槿夕。却没想到那大嘴巴的人一通爆料,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苏槿夕的身上,而她却被众人给视而不见了。
她这一路走过来,因为自己即将要嫁给慕容祁,不知引来了多少艳羡的目光,正傲娇着呢,怎么可能受得了此等冷落。
忽然冷眼扫向那人,语声如刀锋一般:“枉论皇家,你是不要命了嘛!”
那人正要继续开口,遇上凌潇郡主的目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吓得面色惨白。
“来人呐,将此人拉下去,割了他的舌头,本郡主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枉论皇家之事。”
“噗通”一声,那人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郡主,草民指知错了,草民真的知错了,求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啊!”
凌潇郡主仰着头,一副高傲的样子,瞧都没瞧一眼那人。
他身后随之而来的护卫利索地将那人拉了出去,随后便传来一阵刺耳的惨叫声。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
之前和这凌潇郡主相处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心思,没想到这么快就黑化了。
这收拾人的手段,还真是……和慕容风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和慕容风……
苏槿夕也不知道猛然想到了什么,仔仔细细地朝着凌潇郡主的脸上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