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信华身材不高,还显得很瘦,不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智者。
宗信华拉着白彩姑的手,一直走到自己的家中,那些长者,也全都跟在了白彩姑和宗信华的后面,进了宗信华的家。
宗信华的家在宗家镇算得上是一个富裕人家,一栋漂亮的三层小楼前面,是一个宽大的院子,院子里不但有高大的树木,还有飘香的瓜果。
分宾主坐定,宗信华的小儿媳还上来给每人倒了一杯茶。
说了几句话,一杯茶还没有喝完,白彩姑就听到隔壁人家,有锣鼓之声传了过来。
白彩姑一听就知道这是办丧事人家的请的那些道士敲的锣鼓声。脸上不由的皱了一下,因为白彩姑听到这锣鼓声并不是来自一处,而是来自两户人家。
这宗家镇并不大,一天就有两户人家办丧事,当然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宗信华看到了白彩姑脸上的不悦,他想说句怎么,但碍于人多,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这是哪户人家在办丧事?”白彩姑先开口问了。
宗信华叹了口气,脸色十分无奈的说了一句:“隔壁人家的两个壮年人,一个昨天下午咽气了,另一个昨天晚上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们两家今天都在办丧事。”
“全都是壮年人?”白彩姑脸色更难看了,嘴里问到。
“一个三十一岁,另一个三十五岁,都是一家之主。”宗信华说:“想必白将军来这里之前,信中老弟就已经和白将军说过了,这两三年里,我们宗家镇,死的几乎全是青壮年男人。”
白彩姑没有出声,来这里之前,宗信中确实和他说过,宗家镇这两三年来,几乎每个月都有好几个青壮年男子病死。但今天白彩姑一来就听说一天里有两个青壮年男人死了,心里很不是味,要知道这宗家镇只不过一千多户人家,一天就死了两家的主人,这太残酷了。
“走,我们去看一看去。”白彩姑站了起来,嘴里说到。
宗信华的脸上愣了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想到了白彩姑来宗家镇的目的,便没有再说怎么,点了点头答应了。
白彩姑回过头,对宗少信和宗少中两姐妹说到:“你们两个就不要去了,在宗县长的家里休息一下吧,坐了两天的车,你们也累了。”
宗少信看着白彩姑,眼睛里有些激动,心想,白彩姑这人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白彩姑一来就要去奔丧,宗少中的心里很不是味,好在白彩姑没让她一起去……
宗信华要去奔丧,这些长者并不在意,这镇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宗姓人家,大凡有丧娶之事,都少不了这些长者的份,他们也就很自然的跟在了白彩姑和宗信华的身后,向着办丧事的人家走去了。
走到第一户办丧事人家的家里,白彩姑立即就闻到了一个怪怪的气味,白彩姑也说不出这股怪怪的气味是从哪里来的。
装着死者的大木棺材,就摆在大厅的正中间,宗信华给死者上了一柱香,就站到了一边,他的年纪比死者大得太多,不宜给死者鞠躬,这是当地人的习惯。
白彩姑也点了一柱香,插上之后,给死者鞠了一躬,死者的家属,连忙在一边还礼。
后面的长者,全都上了香,但他们和宗信华一样,都没有鞠躬,而死者的家属,全在一边还着礼。
有人把宗信华和白彩姑一行引领到了一个宽大的厅间坐下。
不一会,按照白彩姑的要求,死者的家属来了,看到白彩姑有话要说,宗信华让跟在自己后面的长者全都退到了外面去。
厅房里,只有白彩姑和宗信华,还有死者的家属,白彩姑注意到死者的家属,是一个三十才刚刚出头的美妇,美妇的身后,是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子。
“来得太仓促,也没有怎么准备,这五百块钱,请大嫂收下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白彩姑把五百块钱塞到美妇的手里说到。
“大兄弟,这怎么好意思,你和大爷能来,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收你的礼?”美妇双眼里有泪,却不肯收下白彩姑的钱。
“白将军是二爷请来的贵客,他给的是道理,你就收下吧,不收下反倒显得我们宗家礼数不周了。”宗信华在一边说到。
听了宗信华的话,美妇这才把白彩姑给的钱收下了。
宗信华嘴里说的二爷,就是宗信中。宗信中在众堂兄弟中年纪排列第二,辈份也很高,镇上的人都叫他二爷。
“大嫂,大哥年纪不大,听说病的时间也不长,你和我说说,他得的是怎么病?”白彩姑问美妇说。
“肝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前后也就五个月的时间,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美妇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
白彩姑和宗信华好语安慰了一阵,才从这美妇的家里出来。
先出来的众长者们,全都在外等着白彩姑和宗信华,看到两人出来了,又和两人一起去了办丧事的第二户人家。
在第二户人家,白彩姑上过香之后,同样到了一个厅间,他和宗信华也把办丧事的女主人找来了。
这家的女主人,比前面的那一家更年轻更漂亮,她的身后,带着一个小女孩,也是五六岁的样子。
白彩姑也给这家女主人五百元钱,还问了一下死者的情况,这才知道死者同样也是因为肝癌死去的,和前面的那一户人家大同小异。
从这一户办丧事的人家出来,白彩姑回头看了一下,他发现这两家刚刚死过人的人家,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家里都很富有,房子都特别的漂亮。
下午过后,两户人家先后出殡了,送葬的队伍,把木棺材抬到了镇外去安葬。
那些长者们全都散去了,宗信华的家里,只剩下了白彩姑和宗少信姐妹,还有宗信华一家人。
六点钟吃晚饭的时候,白彩姑看到了宗信华家的两个媳妇,一个三十五六岁,另一个三十不到,二十八九岁的样子,早上还给白彩姑等人上过茶。
大媳妇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孙子,小媳妇生了一个男孩,全跟在两个媳妇的身边。
宗信华的两个儿子,全都在去年先后死去了。
而宗信华的两个儿媳妇,也全都长得很漂亮。
“难道那些死去的男人,全都家境富裕而且媳妇漂亮?”白彩姑的心里感到很不安,他又想起不久前宾馆里看到的那个生鬼,那生鬼的身上,有很重的女人味……
白彩姑不敢再往下想,一阵阵揪心的痛,向他的心头袭来。
吃过晚饭之后,天还没黑,白彩姑和宗信华一起走到了宗家镇的镇外。
“看到了吗?那就是姚家镇。”宗信华指着远处一个掩映在绿树丛中的村镇,对白彩姑说到。
白彩姑看到了,那姚家镇就在宗家镇外四五十公里远的地方,两镇中间,除了一些小土岭,就是大片的农田,所以姚家镇虽然远在四五十公里外,但白彩姑还是看得很清楚。
看到白彩姑点了点头之后,宗信华又指了宗家镇后面的一座山,问白彩姑:“你看这山的样子,像什么?”
白彩姑看了半天,觉得那山怎么也不像,只好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出来,不就近镇子的石峰矮一些,后面的石峰高一些吗,没有多大的特别之处啊。”
宗信华笑了笑说:“这座山,是从后面的这一片大山之中延伸出来的。这山,普通人看起来没有怎么奇特之处,但在风水先生的眼里,这座山就大有名堂了。”
“大有名堂?”白彩姑不解,又再看了那山一眼,结果还是没发现有怎么不一样的地方。
“风水先生说了,这座山的形状,有如一头猛虎下山。”宗信华解释说:“你看,后面的那一座山,比前面的山高,那是老虎的尾巴,而前面这座山比较矮一些,这是老虎的头,前面这座山的左右两边,有两道弯弯的山梁,那就是老虎的两只前爪子。”
听了宗信华的解说之后,白彩姑看着那山还真有点像宗信华说的一样。
“为什么说是猛虎下山呢?豹子下山,猴子下山不行吗?”白彩姑笑问。
“风水先生是这样说的,我们也就跟着这样说,从哪个地方看出来是虎不是豹子不是猴子,我也说不出来。”宗信华笑了一下之后说到:“那两道山梁的正中间,就是老虎的嘴巴,我们宗家镇的宗姓人家的老祖宗,就葬在那个地方。”
白彩姑看着两道山梁的中间,没有看到坟葬,只看到了一片绿色的树林。
“你再看一下远处的姚家镇。”宗信华又接着说到。
白彩姑再抬头去看姚家镇时,立即就吃了一惊:姚家镇的镇子后面,也是一片大山,大山的前面,也有一高一矮两座山峰,样子和眼前自己看到的这个所谓的猛虎下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