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密一声令下，群蛇不断爬上巨蛇的身体。大蛇小蛇混在一块，阿史那朝着前面而去。巨大的蛇身在林间穿梭消失在眼前。
“愣着干嘛？跟上去。”花密不知何时已经从树上落下，抬腿快跑跟了上去。地上到处是手腕粗的蛇，她也顾不得踩没踩上。
蛊千寻倒是利落，直接大步跟过去。哪怕脚下踩着了蛇尾也没有蛇反咬她一口。
看见这一幕我才安心跟了过去，巨蛇爬行导致树林都在震动。这种震动越来越大，不像在身前而是身后。
“王德！”蛊千寻停下脚步抓住一旁的藤蔓荡到树上，接着那藤蔓扔了过来。
我拉住藤蔓离开上去，下一秒我原来站着的地方出现一条巨蛇。
正是阿史那！
“这又是怎么回事，它不是到前面追尸体去了吗？”我震惊又疑惑，蛊千寻和我站在同一根树枝上。树摇摇晃晃，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两个人的重量。
蛊千寻手撑在树上小声道：“不对劲，花密也不在。”
阿史那的蛇尾朝着树重重撞去，一个人从树上掉落。它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了下去，蛇身不见粗壮，这一个人对它还不够塞牙。
“他们没走，藏在树上的。”我惊讶地看着蛊千寻，明明刚才这几具尸体消失在我们面前，亲眼所见也会有假？
“是幻术。”花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撩开树叶露出身体。
她也没走？
“你和千寻中了幻术了，我和阿史那一直在这儿。”花密抿着唇，“调虎离山，如果你们离开了，我也要过去。这样四具尸体就保下来了。”
花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仿佛十分高兴。
“遇见了个不错的对手，有趣。”花密拍了拍树，阿史那加紧攻击。蛇身挺立，另外三具尸体出现在地上过了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阿史那趁机吃掉一个，而另外两个五指并拢对着阿史那的皮肤刺去。红色的蛇身破开一道口，空手如同兵器一般就能伤到阿史那。
看到阿史那受伤，花密的脸色很是不好，笑容也一点点淡了下来。
“前辈，这些尸体的手脚都能分开，不好对付。”蛊千寻难得开口提醒，她身上的赤练红蛇依旧没有动静。
可我身上躁动起来，血液一阵阵发热，手心都在出汗。
蛊千寻伸手握住我的手，她手冰凉。热度一点点传递过去，我身上的躁热也突然消失了。我准备开口询问，她抢先制止：“闭嘴，别让前辈分心。”
蛊千寻定然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看向阿史那，这一会儿功夫它身上就已经添加了数道伤口。甚至露出里面的肉。花密看不下去，从树上一跃而起。她手中五指泛出银光，几根线被她拿在手中。
“该问的才问，如果你想死就问吧。”蛊千寻小声威胁着我，我瞳孔收缩被她最近难得的严肃吓了一下，她才笑着：“只有非本命蛊虫入体的人才会因为蛊虫躁动不安，因为你不能和蛊虫沟通不能安抚他们。把你的事藏好了，不然那位花密前辈可就要解决你了。”
她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花密和阿史那配合着，她手中的银线被拉长缠绕在尸体上。尸体挣扎不及就被她缠上了，这个女人的动作身法比蛊千寻还厉害。
我啧啧称奇，对蛊族更加好奇了。这到底是怎么一个种族才能出这么多的能人异士，蛊毅、蛊千寻个个都不简单，如今的这个花密也和蛊族有关系。
最后一具尸体被花密的银线拉扯，四肢被断掉。阿史那张口吃进去，剩余一个头留在外面。
“蛊云。”花密垂下了眼睛，没有让阿史那吞下去。地上的那颗人头正是蛊云的头，她声音喑哑了些：“千寻，将他带回族中。长老会告诉你们……”
花密的话戛然而止，她盯着对面从树林中传来的脚步声。
我心一紧，“是谁？”
这个时候从林中出现的无非就是童颜老人和小乞丐。
“是我，先生。”小乞丐连滚带爬地出来，听见我的声音惊喜异常。
花密扔出去袭击的银线到了空中又被她扯回，小乞丐什么都不知道地到了我身边。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扼制在我喉咙上锁喉。
不是小乞丐！
“王德。”蛊千寻瞪大了眼睛，身体被阿史那的蛇尾一缠带离。她落到花密身边处于安全地带。我看不见身后人，可那声音却认得。
他声音一变说道：“你们又回来了，还带了个不错的尸体。”
声音枯朽，仿佛割木头一样。扣着我的手也皮肤黑暗，褐色的手上全是皱纹。是童颜老人！
“就是他，杀蛊族人的就是这个人。”蛊千寻有些情绪不稳，她见到花密也敢用蛊术对敌一试，唯独这个老人让她始终恐惧。
发自灵魂的恐惧，一种弱者对强者的变相承认。
花密落在阿史那头上，她和童颜老人对峙不相上下。手中的竹哨再次被吹响，无数的蛇从林中各个地方出现。草中灌木丛下不断涌现，群蛇排列在一起将我和童颜老人齐齐围住。不止是蛇林中花密饲养的蛇，这些蛇不仅黑红色还有青色、黑色……
“我最讨厌这些东西，不干净。”老人慢慢说着，“你倒是和蛊族人一样恶心。”
童颜老人突然松开了我，我得到自由的瞬间群蛇露出一个出口供我出去。花密一脸谨慎：“你到底是谁？无故杀我蛊族人是为什么？”
童颜老人的脸还是小乞丐的脸，在花密问话的时候那张年轻的脸才一点点变化。
“啊！”
地上蛊云的头一下飞起，冲着花密而去紧紧咬在花密的脖颈处。瞬间血流成河，红色的血液从她脖子上流下。花密从阿史那头上一个滚落了下去，血腥味使蛇群更加躁动。花密倒在地上，双手的银线绞在蛊云的头上一拉，那颗人头成了五六块。
坚硬的头骨也被分开，她捂住伤口带了怒意看着对方：“是人是鬼都给我露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