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先是在二楼和三楼的公用厕所里转了半天,这里除了骚气和臭气,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气妖气,他抬头看了看金佳子提过的下水管儿,可上面挂的都是水渍污渍,就是没有血迹,他偷偷用了一张能吸引妖鬼的灵符,但过了半天,周围也没有动静,又催燃几张,还是不见异常,正想换个法宝的时候,眼角一晃,突然有人影出现在门口…
是钟老板。
他站在厕所门前和木哥四目相对,还没等木哥问他,他先说话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钟老板看了看木哥手中还在燃烧着的半截符纸,和地上的一小撮纸灰,“楼里禁止动火,要烧纸出去烧!”
“呵呵,钟老板,我这纸可不是给死人烧的,是为了活人。”木哥淡淡笑道。
“谁也不行!”钟老板手里正拿着个杯子,里面装满了茶水,不由分说便向前泼去,木哥没想到这老板性子这么急,说动手就动手,忙向旁边一闪身,总算躲了过去,可那灵符被水一浇还是灭了,他皱皱眉头,沉声道:“钟老板有话好好说,别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再伤了和气。”
“哼!”钟老板冷哼一声,把水浇在了那撮纸灰上,顺手拿起墙角的撮子和扫把,小心翼翼的扫,好像生怕沾在身上。
木哥看着他谨慎的动作,目光微微闪动,笑道:“钟老板真爱干净,来吧,还是交给我。”说着伸手去抢笤帚,同时身后偷偷的摸出了一件东西。那是肇莱的“灵境”,木哥记得它有一个不错的功能——无论妖鬼是否隐去阴气,都能照出它们的原形。
离钟老板越来越近了,木哥悄悄地举起镜子,可就在镜中即将映出老板的脸时。穿得火红的老板娘也闯了进来:“哎呀!老钟,你是不是又惹客人生气啦?!”
钟老板黑着脸儿不说话,红姐见木哥的裤子上迸溅上了不少水渍,上面还沾着茶叶沫子,登时眼睛就瞪圆圆了,对着丈夫大声骂道:“好你个死东西。是不是想把咱们的客人都得罪光你才开心?”
“我、我不——”钟老板好像很怕自己的媳妇,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
“你个老混蛋,该干嘛干嘛去,等晚上再收拾你!小贵儿——”红姐朝走廊嚷了一嗓子,鲁小贵“哎!”了一声。从远处跑过来:“老板娘,您叫我?”
“今天打扫院子、做饭、洗床单的活都不用你了,让他干!”红姐指着垂头丧气的钟老板,“对了,还有喂鸡喂鸭,给猪配种,必须在天黑之前都给我干利索啦!”
“好嘞,谨遵老板娘大人吩咐!”鲁小贵脸上笑开了花。也不推让,好像这种事是家常便饭,可转瞬他又收住笑容:“对了。老板、老板娘,我正要给你们汇报个事儿呢——咱们店好像遭了贼了。”
“什么丢了?”钟老板脸色一变,“我屋里的东西?”
“看你吓那熊样吧,吝啬鬼——”红姐白了丈夫一眼,“就你屋里那块八毛的,小偷去一趟都得后悔半年。”转而脸色也有些紧张。“不会是我的化妆品吧?”
“哎呀,不是不是——”鲁小贵急忙摆手。“鸡!是鸡!咱们后院的鸡丢了好几只,鸭子和鹅好像也都受了惊吓。一颗蛋都没下!”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红姐拍拍胸口,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对丈夫凶巴巴的说:“等会你告诉那些鸡鸭鹅狗,再不下蛋、不下崽儿,老娘都给它们炒了吃了,再给客人们加几道菜——哼哼,一个个还反了你们的!”
钟老板也不叫屈,“哦”了一声就往外走,看来他还真是习以为常了。
钟老板一走,红姐又向木哥连声道歉,最后说:“木先生,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们家老钟的脾气虽然有时闷、有时急,但是他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这,我们店住着的‘信客’都知道,不信有时间你打听打听。”
这是木哥第二次听到“信客”这个词,他心中动了动,忙借着话题往下说:“对了,红姐,您说的‘信客’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怕引起有心人的怀疑,故意显得不是很在意:“vip贵宾?要不我也办一个?”
“哈哈,这可不是办的,是要心诚,心诚则灵——”红姐说道,鲁小贵也在一旁插嘴:“对对,木先生,其实我们这儿——”
话还没说完就听走廊那边有人嚷嚷:“人呐?还他.妈做不做买卖了?怎么连个接待的都没有?!”
鲁小贵一听连忙闭上了嘴,着急忙慌的往前台跑,
红姐还笑呵呵的看着木哥,继续刚才鲁小贵没说完的话:“其实呀,我们这儿有一…”
话又没说完,就听走廊那边传来“哎呀”一声惨叫,随后是有人摔倒的声音,红姐一听,登时愣了:“坏了,是小贵儿!”调头就往前台跑,一边跑还一边想着和木哥道歉:“木先生,对不住啊,我先处理点儿事,等忙完了有机会咱们再继续聊——”说着话就已经到了走廊尽头,马上又是一阵和颜悦色:“哎呦,二位先生,你们——呀,小贵儿,你、你这是怎么啦?哪、哪个混蛋把你弄哒?!”随后她又是一声大叫,“哎呀——你、你们怎么打人?”
“老子打的就是他!”一个男人粗粗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子大老远的赶过来,你们他.妈竟然说没有房间了?给我好好找!不管是让别人退,还是你们挤,十分钟以后,必须给老子们倒出空房来!”
“可、可是先生,本店真、真的客满了,一间空着的都没有。”鲁小贵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诺诺道,他已经挨了好几嘴巴。
“少他.妈废话!还想挨揍么?”
“可、可是真的没有——”鲁小贵硬着头皮说,但又是“啪”的一声,他的另一边脸也肿了起来…
“你、你们住手!”红姐终于硬着语气喊道,当然心里还是有些惧怕,说话也跟着哆嗦,“不、不许打人!”
“呦,小娘们儿长得挺有肉儿啊,要不我哥俩儿晚上就挤你床上得啦,也省得再开什么房。”一个男人淫笑道。
木哥早已到了走廊口,冷冷的看着那两个男人,他们一高一矮,一瘦一胖,脸上都是横肉揪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瘦高的人面色阴狠,裸露的胳膊上纹着一只干瘦的恶狼,尖嘴獠牙,眼珠血红;矮胖的人满脸淫气,脖子上也有纹身,是一头大棕熊,龇牙咧嘴,甚是可怖。
红姐和鲁小贵被吓住了,偷偷的往吧台里蹭,台下有座机,红姐悄悄的拿起听筒。
“嘿嘿,小娘们儿,想报警?别费那鸟事儿了,我知道你们这儿的电话都不通。”矮胖男人笑道。
话筒里果真没有动静,红姐惴惴的放下:“你、你们想干什么?”
“没事儿,就是想和你玩玩儿。”矮胖男人说。
“行了,肥熊,别扯没用的,办正事儿要紧。”那瘦高男人说,“等会儿老大就要到了。”他又转头看向红姐:“老板,五间客房,要阳面,挨着的。”
“可、可我们真的没有——”鲁小贵战战兢兢的说。
“没有空房给我想办法!”瘦高男人喝道,满脸煞气,快走几步一把揪住鲁小贵的衣领,愣是把他从吧台后拽了过来,按在地上,“让别人都给我滚,不然我把你们店拆了!”
红姐一见自己的伙计挨欺负,也顾不得害怕了,忙大声嚷嚷:“哎,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嘿嘿,道理?老子就是道理——”那叫肥熊的矮胖男人也凑了上来,伸出一只胖手就按住红姐的肩头,“哎哟哟,手感真好,老子最喜欢有肉感的。”说着另一只手就往红姐的胸口上抓。
木哥正想动手,却听门口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住手!”随即就见钟老板冲了进来,他一手拎着一把菜刀,怒气冲冲的向吧台而来:“你们这两个畜生,我剁了你们!”说着,一刀砍下,那胖瘦二人也不躲,肥熊只是回手一抓,就握住了钟老板的手腕,轻轻一掰,嘡啷一声,菜刀掉在了地上,钟老板面色痛苦,忍着疼又将另一手的菜刀挥下来,肥熊冷哼一声,胳膊肘一撞,钟老板就倒飞出去,摔出老远,挣扎着站不起身。
楼下这么一闹,楼上的住客可都被惊动了,纷纷跑下楼梯,这次冲在最前面的还是那几个保安,为首的依旧是小个子,他好像极具正义感,一下就看明白了情势,嚷嚷道:“嘿,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为非作歹,你们两个真是太嚣张了,看我不——”说着话,人已经跑到了跟前,抬腿就往瘦高男人的身上踢,可他个子小腿短,只见一条大长腿迎面飞来,再也躲不开,眼看就要被踹个满脸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