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养,为养而制作“鬼”。
  人也会因为索求得不到回应而变本加厉。
  他们常常会把这一切怪罪到供奉不足。
  一开始是觉得自己的血不够,就用爱人、亲人,再到和自己有关系的所有人,最终人命,无数的人命。
  多数供奉以几滴血开始,以身死终结。
  不过一般到了这种地步,几乎都成了绝户。
  九代的气运都会被吸干耗尽。
  而如今此人利用阵法来纳福,是以天地气运来养,这养的已经不是纯粹的“鬼”。
  若非下山,云卿尘永远想不到人性之恶的底线在哪里。
  “看这布局,绝非一朝一夕能成,如果轻易破坏,这十里山脉的根都会被破坏。”
  “怎么,怕我直接毁了?”
  “不全是。”云卿尘揉揉不太舒服的眼睛,“既敢如此布局,背后人应该做了万全准备,不会让人轻易破坏。”
  云卿尘再次揉眼睛时,斐忌拿开了他的手,仔细望着他。
  从云卿尘进门,他眨眼的频率就很高,单单这一会儿就四五次了,斐忌想到他奇怪的体质,心里隐隐暴躁。
  “你眼睛怎么了?”
  云卿尘轻笑,“老毛病了,从前在山上偶尔也会不舒服。”
  他向来不让别人多操心,说好不说坏。
  斐忌捏着下巴,盯着看了许久,“你要跟我说实话,只是不舒服吗?”
  “会出现短暂的模糊,一般三五天就会好。”
  斐忌眉梢拧起来,离他近到只有两指的距离,“这样是不是很清楚?”
  “恩,很清楚。”三尺外就会拢着一层雾气,“你离我这么近……”
  “这种时候,你不要说话,我就看看你。”
  斐忌这样说,没有这样做。
  他没忍住对着云卿尘就是一阵子亲亲碰碰,好在都没敢太用力,“其他没有不舒服吗?”
  斐忌去解他腰带的时候,云卿尘无奈按住了他的手,“你会难受。”
  “你倒会关心我。”斐忌低声笑着,听见窗户的动静,抬眼一看,疾风的眼睛凑在缝缝里瞪着他。
  疾风从小就跟其他马不一样,和人一样知道好赖。
  斐忌这回当着它的面算计云卿尘,它绝对记恨上了。
  这情绪一时半会绝对过不去。
  斐忌从来不惯着它,它越是喜欢云卿尘,他就越要和它对着干,哪有马跟主人抢人的。
  他瞥了眼,半靠在云卿尘肩头,双臂一揽,难得两分娇气。
  初一探出头,就看见这一幕。
  “啪!”
  窗户被罡风用力带上。
  初一擦擦鼻子,他好像看见不得了的事,他爷在撒娇,还特娇。
  院外叽叽喳喳吵死了,初一看过去,就见一个两百斤的胖女人带着一个八十斤的瘦猴和村长闹。
  胖女人正是桂花的娘了佩兰。
  瘦猴是入赘丈夫杨威。
  这杨威是个外姓人,一个落难的文弱书生。
  十年前,佩兰相中了他,强制留下,没能上京赶考。
  他性格怯弱,怕佩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每天当牛做马,瘦的皮包骨头还得天天喝药伺候。
  这十里八村,就没有不同情他的。
  初一虽说气他爷欺负云卿尘,但哪能让人欺负他们。
  他叼着萝卜一瘸一拐的过去,把快气晕的村长护在身后,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几个红包,扔给了她后头的几个村民。
  “你干啥?老娘的东西,你也敢抢!还给我!”
  佩兰一把大吼,肥手立马抢回来,初一敢往前,她就往他身上吐口水,“谁敢抢老娘的东西,我就让我家女婿弄死你们!”
  “谁的?你说谁的?”初一乐了,“我家主子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了你的?”
  疾风蹄子一踏,跟着吼,“嗷嗷嗷嗷!”
  佩兰吓了一跳,两手一叉,大嗓门就开吼。
  “我未来女婿是我闺女的,我闺女的是我的,那你主子的不是我的!你一个下人敢和我对着干,我女婿绝对会要你好看!”
  佩兰说着还去抢他的锦囊,“还不赶紧把你身上的金叶子都拿出来孝敬我?”
  疾风转屁股,后蹄就要踹过去,村长和村民这个害怕,好在土豆给拉了下,没踹到。
  “吼!”
  “……”
  疾风这脾气和初一真没两样,不愧是爷养出来的。
  不就是吵架,初一还需要疾风?
  他堂堂督公府第一侍卫还能怕一个泼妇不成。
  “孝敬你,除了涨恶心,我薪水能涨,还是个头能长?”
  “你个狗奴才!你敢骂我!胚!”
  佩兰和个猪一样乱吐口水,初一给恶心坏了,“我没把你脑袋削下来做成猪头肉,都是对你大发慈悲唔唔唔呜呜……”
  初一正阴阳怪气,嘴就被土豆给捂住了,“骂女人不对。”
  佩兰冷哼,“还是你这狗奴才懂事……”
  “直接杀。”
  土豆的剑直接抵在了佩兰的脖子上,她两眼一翻,直接晕在了身边的杨威身上。
  周围村民幸灾乐祸,没一个替她求情的。
  这两年,杨威靠从山上找到珍贵的草药去城里卖,赚到了不少钱。
  佩兰天天穿金戴银,眼都长在头顶了,谁都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