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斜对面的小厨房,云卿尘便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截小臂。
斐忌的目光随时看过去。
云卿尘看着食材。
斐忌他嗜酒爱甜。
醒酒汤里多放些糖,他应该会更好说话些。
以后利用他的性子,顺着他,这样就能快速遏制住杨家的一些行动,保护几位小皇子出事。
不过,云卿尘也是好笑。
他是万万没想到,当初在寺里学的东西,如今全要用在斐忌身上。
他刚洗了手,斐忌拉下了他的袖口。
云卿尘只当他不小心,再次挽好,斐忌又拉下来了。
来回五次后,斐忌咬牙道:“不准挽!”
这孩子控制欲是很强,但强到要管这些小事了?
云卿尘怀疑自己刚重生,一些对斐忌的细节还没想起来,就整理了,方便自己行动。
只是,这孩子,怎么就非要跟着他?
他几次都险些踩到他。
云卿尘很想说他,对上斐忌那不耐的眼,还有随便就削掉案板一块的吻颈,他默认了。
他被折磨了两年,许多事都要从长计议,斐忌也是其中一环,他还是个孩子,就暂且不要管了。
醒酒汤用了些时间,斐忌的吻颈削了小半个厨房,此时灶台的边缘都没了棱角。
他还想喝酒,云卿尘压住了他的手腕,“再喝就傻了。”
小小年纪,专不学好的。
他记得,他被囚禁后,还能听见时,斐忌因着嗜酒没少被人刺杀,成功了许多次。
秦睿说过,斐忌被挑断了手筋,废了武功,连好看的脸都被毁了。
总归,并不比他好过。
云卿尘见他面露不屑,有些头疼。
一般大的时候,他只觉得斐忌张狂。
再大上一些,就发现他幼稚的不行。
“会傻,会残,会毁容。”云卿尘强调,“真得。”
斐忌的视线慢慢下移,从他的眼,到鼻尖的小痣,再下,再下……
他脖子上都是他掐的青痕,还有吻颈的刀痕。
很好看。
斐忌口干舌燥,抬手,指尖戳进了伤口。
云卿尘本温和的然骤然一变,毫不客气的打了他的手背。
“很疼。”
斐忌不敢置信,给他看红了一点点的手背,“你打本座。”
他差点杀了他,自己倒委屈上了。
云卿尘连忙给自己止血,随便拿了块糖塞进了他的嘴里,“我错了。”
斐忌傲慢的抬眼,“吹吹。”
这好像真和带孩子一样。
干脆以后天天都灌醉,弄傻了,好掌控。
云卿尘面无表情的吹了吹,把醒酒汤盛出来,凉了凉给他,“全喝了。”
但凡他再作,直接灌酒。
斐忌到底喝了太多酒,又监视云卿尘大半个时辰,这会瞳孔都涣散了,喝了醒酒汤,揉着眼睛,面色极为不悦。
“看着本座做甚,送本座回去入寝。”
斐忌走了一步,人都晃了下,云卿尘叹了口气,背上了他。
“怪我上辈子欠了你。”
背上,斐忌眸色一闪而逝的危险。
他嘴里的糖味道还没完全散开,但却有种被人掐住命脉的危机感。
这云卿尘,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不过,一个花瓶罢了,等等看着也无妨,总归他是不能上天。
第7章 私养他
斐忌的酒品当真不好,一路上使劲折腾他。
云卿尘把他背回去,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看着清清瘦瘦,比他要重上太多了。
终于把他放在床上,云卿尘擦擦脸上的薄汗。
淡淡浅浅的晨光下,伴随着雨气朦胧,窗帘随风飘摇,斐忌精致的眉目在影影绰绰间分明又迷离。
云卿尘不禁多看了两眼,随即又挪开。
这孩子睡着的时候,又乖又软的,睁开眼怎就这么难搞?
斐忌翻了身,云卿尘重新帮他拉好了被子,轻轻拍着他,像是安抚大猫似的。
他按了按自己的眉梢,疲惫的靠在一旁,撑着下巴,慢慢就睡了过去。
房间一时间格外安静,斐忌缓缓睁开眼,不悦的盯着他。
这花瓶,刚才是不是把他当小孩哄了?
作死吗?!
*
云卿尘做了噩梦,猛的清醒,就听见身后楮墨歉意的声音。
“公子,卑职可是打扰到你了?”
云卿尘没睡踏实,反应迟钝了下,摇了摇头。
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床铺,此时哪里还有斐忌的影子。
“斐爷公务在身,半个时辰前先行回去了。”
云卿尘垂眼,这狼崽子没把他扔出去,第一步也算迈出去了。
但是……
他还是身无分文。
云卿尘扶额。
昨日他就该给斐忌提一下,问他有没有见到他的行囊。
楮墨抿唇轻笑,把一个香囊递给他,“公子,这是斐爷给您的。”
打开,里头放着一把钥匙。
不知为何,云卿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真,楮墨说道:“夜里下大雨,淹了南城那一处,陛下赐给您的住所坍塌了,要重新修葺。斐爷念及您刚下山,无处可去,便说让您先暂住他的别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