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梓瑛掏出刀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半分钟,柯家回过神来以后惊恐地朝大厅中央跑去,柯绮的舅舅一边跑一边呼叫着保安,赵炫在震撼之余给门外的曹恕疯狂打电话,酒店保安和两家的保镖都立刻冲了进来,周梓瑛眼神冷到了极点,他咧嘴笑着,剩下那只空余的手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手背上骨节突出青筋骤现,脖子上突然传来的窒息感让文秘书松下了双手的力道,在作出反应的这个空隙里,周梓瑛的刀又朝始终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的周臻焱刺下,这次是是朝着他的脖子,刀尖毫无阻拦地冲到了他侧颈的前方,在下一秒就要刺破的时候,他的后脖颈突然被人握住,接着一个巨大的力道把他向后扯了过去,刀尖猛然远离,他在向后飞过去的那一刻,看见周臻焱的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文秘书,你身手越来越好了。”利欧把人扔走之后,对着脖子通红一片的女人疑惑道,“你工作这么忙,平时在哪儿学啊?”
文秘书捂着嗓子咳了两声,“大一学的太极拳。”
“你们大学教这个?”
“抢不到其他选修课,只剩这个。”
利欧笑了两声,接着转身对着大厅,只见刚才那个被他扔出去的疯子在落地之后立刻又冲了上来,这时他的身后有一个穿着黑色高领长袖的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周梓瑛挣脱不开转身就把刀刺向了他,曹恕又握住了他拿着刀的手腕把他向前拉扯,周梓瑛阴着脸顺着往前的力道猛然起跳,抬腿朝曹恕扫去,曹恕伸手挡下的同时出拳朝他挥去,周梓瑛侧身躲过,但在躲过之后身后又被人猛踹了一脚,周梓瑛朝前跌去,曹恕趁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向后撇过,又抬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大厅里很快重新回归了平静,周梓瑛趴在地上挣扎着,但根本动不了分毫,从前面下来的利欧和曹恕一起按着他,像是压着他的两块巨石,酒店的保安也拿着盾牌和防爆叉围在他的身边,这时,周臻焱终于动了,他慢慢地从大厅前面的台阶上走下来,在一楼二楼还未离开宾客的注视下走到大厅中央,从容地在周梓瑛的前方停下。
会场里一时寂静,没有人敢发出声音,那把水果刀在被曹恕按下的时候就脱离手掌掉到了地上,此刻正横在周臻焱和周梓瑛中间的空地上,周臻焱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又怜悯又担忧地询问道:“梓瑛,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被按在地上的人没有回答,周臻焱继续道:“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属于什么吗?”
“犯罪。”他笑了笑,眼眸漆黑又深邃,“但你是我的儿子,我来宁城的目的也是你,你只要跟我回户城,我就不会追究这件事。”
话落,大厅里又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地上传来沙哑又冰冷的声音,“周臻焱,你杀了我妈。”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所震惊,只有周臻焱笑了起来,“你妈妈她怎么了?上个星期我还见过她呢。”
“你杀了她……”压抑的情绪在听见这男人的话后彻底冲了上来,周梓瑛猛然抬头,朝前方怒吼道,“周臻焱!是你杀了她!”
话落,周梓瑛激烈地挣扎了起来,他的手掌死死地扣着地板,脸色涨红,脖子和额头因为紧绷用力而青筋交错,但是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他就像是一只被钓上岸的鱼,任人宰割,任人围观,那些冷漠嫌恶还有怜悯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一个发疯的精神病人。
“周臻焱!我要杀了你!我会一定会杀了你!”周梓瑛瞪着眼前的男人,满脸的阴戾和憎恨,疯了一般大喊着,“周臻焱!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周臻焱看着他这幅发疯的模样,眼神越来越低沉,“利欧,把他的嘴堵上。”
闻言,利欧转头看了一圈,周围除了他们剩下的都是保安,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对文秘书使了使眼神,文秘书收到后走过来伸出双手把周梓瑛的左臂擒住,接着利欧放开按在他左肩的手把手上的那只黑色手套咬了下来,接着一把掐住了周梓瑛的下颚。
但就在这时,旁边围观的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曹恕和利欧看见来人后目光皆是一沉,擒着周梓瑛的力道又加重了,全身做出了防御的姿态,但那个眼眸冷淡的少年却没有朝他们冲过来救周梓瑛,而是在下一秒抄起了地上的水果刀,在利欧和文秘书逐渐睁大的眼眸中回身刺向了身后的人,这下,周臻焱的脸色终于变了,脑中警铃大作,他下意识的想躲避,但还是迟了一步,那把水果刀在他转身的时候刺进了他的手臂里,血液喷涌而出,在所有人反应过来时,李瑞锋又拔出了刀。
“周梓瑛,不要害怕。”他把刀举过头顶,看着前方的眼神猩冷又凌厉,“我来帮你。”
第99章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宋宽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他从讲台上站起来,手正好碰倒了桌上的保温杯,保温杯的盖子没盖紧,里面早就凉掉的茶水撒了整个桌面,盖子也掉到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教室里的学生全都往讲台上看去,宋宽弯腰捡起盖子,朝他们凉凉地道:“看什么,赶紧把卷子传上来。”
周一下午两堂数学课连堂,正好做个考试,宋宽把第一排学生收上来的卷子叠在一起又清点了一下数量,抬眼时目光里闪过一抹白色,他朝这抹白色看过去,教室角落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放着一张空白的试卷,那是最开始分发卷子的时候从第一排传下来的,这个位置没有人是空的,但发卷子的时候每排的卷子张数都是一样的,这排多的那张卷子就散乱地放在这个没有人的座位上,谁也没说谁也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