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保护贝洛,他不会对退开的精灵追击,不追求杀死对方。
对派利文来说,保护贝洛并不难,贝洛就挂在他身上,他就当成是保护自己的身体一样问题是忍冬,忍冬一看就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派利文之前观察过,它跑起来还没卡戎快。
更糟糕是,精灵集群中存在着某种传染机制,被它们攻击受伤的精灵大概率会感染,会变得和它们一样疯狂。
那么忍冬
等等!忍冬呢?哪去了?
忍冬好像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派利文完全没察觉到。
精灵集群一拥而上的时候忍冬还在,肯定在,那时派利文刻意往它身边贴近了些。
然后派利文忙着应付眼花缭乱的敌人,再一回过神忍冬怎么消失了?
是逃跑了吗?从哪跑的?它速度有这么快吗?
几个闪身之后,派利文忽然又看到忍冬了。
它没有跑,就在旁边。
两个精灵被派利文一爪拍飞,忍冬侧身躲过它们,还对派利文笑了一下。
派利文有点迷糊了。
刚才完全看不见,怎么现在又看见了难道忍冬一直在他身后,现在换了位置?
敌人太多,攻击欲望都极强,派利文不能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忍冬身上。
闪转腾挪之间,他好像又看不见忍冬了。
他偶尔能看到卡戎一闪而过,但余光里一直没有忍冬的身影。
渐渐地,精灵集群好像变得稀疏了一点。
卡戎杀死了其中一些,距离较远的精灵有些离开了,聚在中间的也逐渐放慢了动作。
因为它们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敌人的状态改变了,卡戎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她从风变回了能被清晰看见的人类。
一个双头精灵跌跌撞撞冲向她,她轻松闪了过去。精灵并没有回头继续攻击,而是愣了一下,向前跑掉了。
很快,精灵集群如退潮一样散去。
它们在向同一个方向撤离。
卡戎终于可以放下双刀了。她长舒了口气,说:大概又过了三分多钟吧嗯,比我估计得长一些。看来这个魔法对尤里来说还挺难的。
派利文左看右看,上一秒还看不见忍冬,稍不注意,它不知从哪出现了。
你怎么回事?是你的魔法吗?派利文问。
是的,忍冬说,树篱村的人将我的能力称为主动脱焦。只要周围还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存在,敌人就会忽视我。这样我就可以在混乱中保护自己。但如果我和少数敌人近距离面对面,对方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不会被任何其他东西吸引,那我的能力就不起作用。
说着,它瞟了一眼卡戎:但我也可以主动聚焦某个个体的注意力,让对方能够发现我。之前遇到她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
派利文感叹道:原来如此,好神奇!反正你没被传染就好。
传染?
哦,是这样的,之前我遇到那一大堆精灵之后
派利文讲了他观察到的情况,还有关于传染攻击性的推测。
他的观察正好解释了忍冬的疑惑。忍冬也一直觉得奇怪,受调律影响的精灵虽然异常,但也不至于每一个都发狂,其中确实有攻击性强的,但也有一些反而更虚弱,会因痛苦而难以行动。
从某个时刻开始,园区内的精灵几乎全都变得极为躁狂。它们不再盲目地徘徊,而是开始主动搜寻攻击目标。
至于某个时刻是什么当然就是极夜到来之后,黑暗开始扩散之后。
听了这些,卡戎说:据我所知,极夜并没有能操纵别人的魔法,但厄俄斯可以做到,操纵精灵正是她的拿手好戏。她也许能做出有类似效果的魔法药剂。
派利文问:她为什么要把精灵从里面吸引到外面?它们已经神志不清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增加它们的攻击性?如果这些精灵都跑出去了我是指跑到你们生活的各种地方去,那不是会引起很大的麻烦吗?
卡戎沉思着,摇了摇头:是啊。也许她就是想要这样。
她好奇怪,她是人类,人类不是很怕其他人类死掉吗?她不怕吗?
卡戎露出有点为难的笑容。她明白派利文为什么感到疑惑。
精灵有朋友、同伴的概念,但几乎没有同类相亲的概念。精灵看到完全陌生的同类被杀,无论凶手是谁、是什么物种,它们都不会由此产生特殊的情绪。
而人类不同,人类对同类的态度非常复杂,很难一概而论。
也许非常爱,也许特别恨,也许会展现出狭隘的慈悲,也许比对待异类更加残忍
精灵与人类接触久了,能学到一点人类的处世之道。但精灵很难学会全部,很难明白人类的想法为什么如此多变。
如果是在休息日的家里,卡戎可以坐下来和派利文慢慢聊。但现在不行,一两句话说不清。
而且,卡戎经历了长时间的、频繁的战斗,现在她人有点飘飘的,脑子里太喧嚣,没法解释复杂伦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