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爱德华只是失控了那一瞬间,随后就用超乎寻常的意志力恢复了正常。
他甚至还请求托尼不要将这件事外传:“威廉会联想到童年的阴影,我不想让他感到害怕。”
托尼答应了,他一路跟随青鸟乐队巡演,本来就是乐迷的他已经渐渐对这支乐队建立起浓厚的感情。青鸟现在的麻烦够多了,他可不想再给它添乱。
但托尼不排斥用他的双眼观察这对复杂的兄弟,看他们的关系会走向何方。
“托尼,你知道吗,威廉没办法一个人生活。”
那时,爱德华的眼中仿佛孕育着风暴:“他是脆弱的天才,除了音乐什么也不会。他需要别人照顾,不然他没法生活。”
托尼虽然认识他们不算太久,但是:“我觉得威廉没有那么脆弱。”
而且在托尼看来,面对已经成年的弟弟在朋友家借宿的要求,爱德华完全是过度反应。托尼自己和威廉差不多大,甚至已经单枪匹马出国工作了。
“不,他需要照顾,他从小就需要我的照顾。”爱德华强调着,像是在自我说服,“他必须需要我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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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威廉紧紧拥抱爱德华。
托尼眼睁睁看着爱德华笑成了傻子,一点也看不出他血管内潜藏的暴力因子。
但是见过了三个月前的爱德华,托尼再也无法保持着傻白甜的观点看待他们了。
“你不在的时候,我代替乐队领了金唱片。”爱德华将那张镀了黄金的唱片拿给威廉看。
这意味着他们在美国卖了一百万张唱片。
威廉好奇地观察这枚金色的唱片,这大概证明了他们在美国的人气。无论多少州给他们下达了演出禁令,听众依然喜欢他们,销量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看是谁来了?”房门被打开,理查德带着乔尼和迈克尔走了进来。
“久别重逢,小威尔,不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吗?”乔尼已经不由分说抱了上来。
威廉惊喜地大笑着,他把金唱片随便一丢,亲吻乔尼的脸:“乔尼!迈克尔!我没想到你们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得真巧,”理查德说,“我们上午刚飞回纽约。如果你还住在鲍勃·迪伦那里,乔尼都准备要亲自抓你回来。”
“啊?你们也知道我住在鲍勃那里的事?”
理查德假笑:“在芝加哥都能看到你们的绯闻。”
威廉又去拥抱迈克尔,迈克尔像一块坚硬的岩石,他偏开脸拒绝了亲亲:“没刮胡子。”
乔尼的外表还是那样精致,就连那头棕色长发都经过了精心保养。迈克尔显得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看起来更不好惹。
“迈克尔,你怎么还没把那玩意刮了?快去剃胡子。”对于这种糟蹋美感的行为,乔尼显得非常痛心。
“要不我就留着?”迈克尔照了照镜子,显然对他的新形象还挺满意。
乔尼发出呼吸不畅的声音:“不!你必须把它剃了!”他压着迈克尔去了盥洗室。
理查德微笑,不让迈克尔刮胡子是他的主意。显然,这博取了评审团的同情。
这三个月发生了很多事,芝加哥公寓案开庭,一审证据不足败诉,居民不服继续上诉。
此时新出现的一系列照片证据改变了评审团的态度。
乔尼和迈克尔卷入芝加哥公寓案的那一晚,迈克尔带了一台相机,他拍下了芝加哥的夜景,也拍下了芝加哥公寓案的现场。
这是比任何姗姗来迟的记者都要早的第一手资料,评审团亲眼见到了被警棍殴打的孕妇,见到了人群的惶恐,见到了那人间惨剧的景象。
最终这场案件以公寓居民胜诉而告终。这成为民权运动中的一项标志性胜利成果。
审判的结果使愤怒的人群渐渐平息,人们开始和平的游行,庆祝这场胜利。
在这起案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的迈克尔,也受到许多人的感激。在众望所归之下,他被无罪释放,甚至芝加哥警方还要对关押他的行为进行赔偿。
“辛苦你了。”爱德华对理查德说。
这次事件能够得到完美的解决,理查德功不可没。他在芝加哥复杂的局势中斡旋,从各方利益团体中为乔尼和迈克尔找到了最好的结果。
“虽然我确实出了很大的力气,但我不敢独自居功。”
这件事太过复杂,本质上他们卷入了美国割裂的社会之间的对抗。理查德空有学识和头脑,也不足以将乔尼和迈克尔从中毫发无损地摘出来。
就比如说那台关键的相机,它在事件当晚就被作为证物收缴在芝加哥警方那里,理查德想要得到它不得不依靠了外力。
“有人帮了很大的忙,”理查德说,“而作为交换,他有一个要求。他要见威廉一面。”
“我?”威廉傻乎乎地指着自己。
“是的,他点名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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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那位手眼通天的神秘人指名要见威廉一人,但青鸟乐队的全员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来到纽约郊区的一栋豪宅,那豪宅外观像是一座标准的英式庄园,恍惚间他们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故乡。
彬彬有礼的英式管家加深了这种印象,他端来红茶和点心,请他们坐在会客厅稍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