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笑笑,却语气认真:“你若在意,那这件事终此一生都会在你的心里无法释怀,哪怕回到他身边,以后也不会好过,反之,你可以当这是你们的一场缘分,所有的起因和过程,算计和欺骗,都只是你们感情的一种衍生和催化,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手段,原本在男女之情上,用到的所有手段和心机,也都只是一种情趣罢了。”
她给不了裴笙确切的建议,不能帮她做抉择,只能尽量给她疏导开解,能不能想得明白,取决于她自己。
只是,裴笙这样,定是还要回去云筹身边的,所以,她言语间,还是偏向于让裴笙释怀。
裴笙也明白傅悦的意思,抿唇静默许久后,忽然问:“那悦姐姐你呢?”
傅悦一愣:“什么?”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傅悦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
傅悦微微笑道:“阿笙,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你的这些,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我只能给你一些建议,却给不了你抉择,你问我我会怎么做,我只能说,这一切也只能等到我真正经历了我才能知道。”
裴笙好奇问:“难道楚王哥哥就没有在跟你的感情上用过手段和计谋么?”
傅悦摇了摇头,莞尔道:“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既然没有秘密,所有的算计和欺骗,也都不会存在了。
裴笙抿唇一笑,目光艳羡:“好羡慕你们。”
傅悦不以为意:“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和他,也只是这凡世夫妻中的一对,所有的爱恨痴嗔,都和别人无甚区别。
“有啊,我以前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总是听嫂嫂和婉清姐姐说起你和楚王哥哥,那时就特别羡慕你们,你们感情这么好,当时就想啊,我以后若是也能嫁给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夫婿,这辈子无憾了。”
她喜欢傅悦,除了投契,便是因为喜欢傅悦和楚胤之间那默契深厚的感情,去年的时候,她就听哥哥说了,楚王为了救傅悦,连多年的蛰伏和筹划都顾不上了,她虽很多事都不懂,可也知道这些年楚王府一直是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楚王曾一度风雨飘摇,
傅悦道:“你如愿了啊。”
其他的不说,单说对裴笙好这一点,云筹做的没话说了。
裴笙恍惚片刻,牵动唇角低语:“是啊,我这也算是如愿了吧,如果……他对我是真的挺好的。”
傅悦笑而不语。
裴笙沉思片刻,轻声道:“悦姐姐。你刚才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在我想清楚之前,怕是都要叨扰悦姐姐了。”
傅悦爽快的笑道:“我这里你想住就住,我还巴不得你能留下陪着我呢,所以,不必客气。”
裴笙弯了弯眉眼:“谢谢悦姐姐收留。”
傅悦笑笑。
裴笙想起一事儿:“对了,我离开云家的事情,我爹娘那边……”
傅悦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吧,都瞒着呢,他们都还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也不知道你和云筹的事情,我也让云筹压下此事,能瞒多久不知道,可暂时还是能瞒得住的。”
裴笙放心了,点了点头。
说了这么多,裴笙有胃口了,等膳食送来的时候,吃了不少。
傅悦也还没吃午膳,跟她一起吃了点,只是心里有心事,吃的不多。
裴笙就这么在楚王府住了下来,就在傅悦隔壁住着,云家那边再没有消息来,云筹回去后,连着两日都没有再来,也不知道怎么了。
傅悦连着两日都进宫去探视贵妃,照着燕无筹的方子吃药后,楚贵妃气色好了些,可依旧病的下不来榻,却比前些天好了许多,起码能坐起来和她们说话了。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加上从暨城回到祁国阜都距离有些远,两日后,姬亭启程回国,不同于来时的孑然一身,因为回去不仅带着谢云开和一大波伺候的人,还有谢国公夫妇。
十公主九死一生才留住了这个孩子,爱子心切,原本是怎么也不愿意让儿子离开身边的,可谢云开这个样子不离开不行再过些日子暨城会进入寒深冬时节,会比现在更冷,留下来难保万一,她也想跟着一起去,可楚贵妃的情况,大家都有了预感,她和楚贵妃虽非亲母女,看母女之情不比亲母女差半分,反而更加深厚,这个时候说什么她都不能离开,可也不放心谢云开,正好现在谢蕴掌管谢家,不用他操心了,谢国公病情好转,这段时日养病闷坏了,也舍不得孙子,索性就和谢蕴夫妇商量,带着谢夫人一同去祁国,陪着孙子,顺便散心,姬亭原本最喜欢独来独往,若是平时,自然不肯带着这么多人,觉得累赘,可这次带着谢云开了,这一路上反正是赶不了路的,多带几个也无妨,何况,人家不放心这么小小的孩子远行也是人之常情,就随他们去了。
谢云开那样子,自然是需要保暖和舒适,所以,准备的马车很大,也是极尽舒适,哪怕赶着车,在上面都丝毫感觉不到颠簸,或坐或躺都无妨,且十分温暖,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寒气。
傅悦一路将他们送到了城外,为了他们的安全,不仅谢家派了大量的人保护,傅悦也加派了不少楚王府的人,也把她身边的祁国暗卫都尽数派去保护他们回祁国。
一阵送别的话后,队伍离去,目送队伍远去,傅悦转头看着红着眼流着泪强忍着不哭出来的十公主,叹了一声,上前宽慰。
谢国公夫妇离开,谢荨和裴开自然也得来送一送,眼下人送走了,裴开和谢蕴说着话,谢荨也过来宽慰,俩人轮番上阵,十公主才好受些。
可依旧是满脸的不舍。
若非不得以,她是真的不愿意母子分离。
终于,队伍都没影儿了,十公主也哭了一通后,傅悦才让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