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靠在他怀中,恬淡又满足的笑容洋溢在脸上,轻声道:“可是我觉得这不是受苦啊,相反的,我很期待能有一个我与你的孩子,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去承受。”
说着,她轻轻推开他,抬眸温柔如水般的凝望着他,眉目间氤氲着丝丝感动和浓浓的无奈,莞尔道:“而且,你这是说的傻话呢,楚家的血脉传承何其重要,岂能这般不予重视?男人的一生,先为人子,而后为人夫,再为人父,后再为人祖,这才是一个男人顺遂美满的一生,我不想你有缺憾,况且……也不想自己有缺憾。”
她也想做一个母亲,很想,特别是孩子的父亲是他的前提下。
楚胤笑了笑,却异常认真的道:“能失而复得,与你相伴一生,我便再无缺憾。”
这是实话。
傅悦听言,心里胀胀的满满的,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一样,挡都挡不住,她嗔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是吃了蜜糖了么?嘴巴这么甜,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
他皱了皱眉,纠正道:“我说的可不是甜言蜜语,都是肺腑之言。”
“好吧,都是肺腑之言。”如此动听的肺腑之言,比那些刻意说出来的甜言蜜语动听多了,她喜欢。
楚胤温和笑着,深深的看着她道:“所以,你能好好的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其次,不必强求。”
傅悦鼓了鼓腮,颇有些郁闷的道:“可是我想要孩子啊。”
楚胤道:“那也得顺其自然啊,若是有了自然得生下来,这种事情总不能强求吧。”
傅一愣,而后恍然惊觉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哑然笑道:“也是啊,倒是我刚才一时来劲儿想得太多了,生孩子这种事情,要不要有没有,都得顺其自然,哪里是我们可以选择的。”
“所以,先别想这些了,多思无益。”
“嗯。”
顺其自然吧……
傅悦这么想着。
俩人走了片刻,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闲话,忽然,傅悦停下了脚步。
“怎么?”
傅悦下巴一抬,指了指湖对面:“阿笙在那边,不过,她身边还有个男子,那个人是云筹么?”
楚胤顺着看过去,看了一眼后,微微蹙眉:“应该是。”
傅悦扭头看他。
楚胤无奈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没见过云筹,不过能够在裴家花园和裴笙单独相处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裴家今日客人多,虽然大多聚在指定待客的地方,可也有不少人来花园闲逛,这里可是时不时人来人往的,刚才他们就遇上了好些人。
“这倒是。”
说着,她一脸纠结的想了想,问楚胤:“我们呢要不要过去看看?”
楚胤斜睨她:“人家未婚夫妻培养感情,你去作甚?”
碍眼不碍眼?
傅悦张了张嘴像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只改了话音:“我……好吧,不去就不去。”
她没见过这个云筹,所以也想见见这个能让裴侯刮目相看愿意许配女儿的云家四子究竟如何,顺便帮裴笙掌掌眼,虽然她看不看得上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可她当裴笙是妹妹,裴笙要嫁的人,她自然得过过眼才行,然而,这样贸然过去,似乎不太妥当。
来日方长,总还会见到的,也不急。
她倒是打消了过去看看的打算,看那边的裴笙似乎看到了他们夫妇,和云筹一道拐去了拱桥那端,往这边来了。
傅悦:“得了,山不就我我就山!”
人家自己过来了。
她和楚胤无奈的对视一眼后,裴笙和云筹已经走近了。
裴笙身上面上都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反而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稳重恬淡的闺秀气质,往日的鲜活灵动仿佛与她再无任何关系了,笑容都是那么浅淡和平和。
只是,对傅悦的亲近却没变:“悦姐姐,楚王哥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说着,竟朝着他们夫妇盈盈一拜见礼。
这可是往日很少有的。
因为关系亲近,虽然身份有别,可裴笙极好和他们行礼,特别是跟傅悦走得近玩的好之后,就再没有了。
而她身边的云筹也随之拱手恭敬的行礼:“云筹见过楚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
傅悦没吭声,倒是楚胤淡淡开口道:“起来吧。”
俩人异口同声:“谢王爷。”
傅悦在打量云筹。
不得不说,若是没有门户之见,傅悦对云筹的第一印象是很好的。
长相很耐看,剑眉虎眼仪表堂堂,周身散发着一股正气,可谓气宇轩昂,没有一般世家公子哥的浮躁和自傲,一看就是个受过磨砺,心性沉稳颇有见识的男子,哦,还是个练武的。
他长得并不像安国公,既然不是安国公夫人所生,想来样貌是随了母亲的。
傅悦在打量的同时,云筹似乎知道她在打量,所以一脸坦然的任由她看着。
傅悦也是毫不避讳的端详着他,打量过后,便淡笑直言道:“这段时日对云四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一直都想见见,如今可算是见到了,听裴侯说云四公子是个出类拔萃的,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云筹闻言,荣辱不惊的样子,一张俊秀寡淡的脸瞧不出喜怒哀乐,只垂眸谦逊道:“王妃谬赞,在下才疏学浅不值一提,是裴侯爷过誉了。”
傅悦却笑道:“四公子谦虚了,都说虎父无犬子,安国公镇守北境战功赫赫,那可是令北国闻风丧胆的人物,他的儿子,岂会是泛泛之辈。”
云筹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对此并不答腔,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晓得怎么说,便不知道了。
傅悦也并不在意他说不说话,转而看向裴笙,一脸关怀:“多日不来看你了,瞧着你挺精神的,身子可都恢复了?”
裴笙莞尔道:“早就恢复了,只是我总觉得头疼,大夫说或许是有淤血未清,所以让我多休养了阵子,吃了许多药,虽然不知道淤血清了没有,可现在头已经不疼了,大夫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傅悦一脸忧心:“那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了,伤的可是脑子,还有淤血未清,若当真留下什么隐患可就糟了,这样吧,我师父前两日刚来了,他是祁国医术最精湛的人,你何时得闲去一趟楚王府,我让他给你瞧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