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兰被摔门声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侯芳芳尴尬的笑了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罢拿起包也走了。
孟婉兰愣在原地,她隐约的感觉是因为自己,可是自己没做错什么呀?
孟婉兰原本是个简单的人,读书太多有些木讷,都说后妈不好当,可她觉得自己嫁的是彭海涛,他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他对自己好就行了。
这三个孩子都这么大了,春城和春雨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平常交集也少,春雨是没的说,春林对自己更是亲呢的像亲娘俩一样,能有什么矛盾呢?
孩子们回来过年,老彭心里高兴,非要亲自炒几个菜,还不让孟婉兰帮忙,说有春林打下手就行,孟婉兰就去卧室看了一会儿书,莫非春城是不满意自己没去帮忙?
孟婉兰向来不通人情世故,平时一概以赤子之心待人,凡事也不会想的那么复杂,面对这样尴尬的境地,很是让她头痛,一时间站在客厅里不知所措。
彭海涛听见声音,连忙从厨房出来,“怎么回事?刚才是……”
孟婉兰心里一阵委屈,哭着跑进了卧室。
“刚才我哥回来了,妈正好好儿的跟他说话,不知道为啥,他就摔门走了,嫂子去追了。”彭春林傻乎乎的,也看不出来怎么回事。
彭海涛气的手都颤抖了,大过年的也不好发作,这个春城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别扭。
把煤油炉关了,彭海涛洗了手走进卧室,孟婉兰躺在床上还在掉眼泪。
“好啦好啦,让我们婉兰受委屈了,春城这孩子从小就别扭,和他妈他奶奶都合不来,整天惹大人生气,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
“老彭,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向来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的,每次他们回来的时候,再累我也要笑脸相迎,怎么就换不回春城的一点好感呢。”
孟婉兰说着说着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彭海涛一时手足无措,过去春林妈妈还活着的时候,虽然有病,但一直都少言寡语,常年沉默的躺在床上,别说撒娇了,婆婆一个眼神儿不对,都得自责半天。
孟婉兰就不一样了,大小姐出身,又是知识分子,初婚就嫁给自己一个大老头子,彭海涛捧在手心都怕化了,平时从来不舍得让她动手干家务,说重话这种事情更不敢有。
至于新婚之夜那点事,孟婉兰坦坦荡荡的告诉彭海涛,曾经被恋人所骗,被辜负过,感情上受过伤害,所以才对婚姻失去了信心。
彭海涛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他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介意这件事情,何况自己曾经有一段长达二十多年的婚姻和三个孩子,孟婉兰能够嫁给他,他就已经烧高香了。
彭海涛哄了又哄,好说歹说才把孟婉兰请到饭桌上,一家三口过了一个沉闷的春节。
打那以后,彭春城就没回过家,春雨倒是三天两头回来,回来就帮家里洗衣服做饭,和从前一样。
虽然没有抱怨,但背地里和丈夫感慨,原本以为给父亲找个老伴,能够互相照应,没想到老彭的工作量更大了,不管怎么说,父亲开心就好。
阳春三月,彭春雨有了身孕,回来的少了,孟婉兰想给外孙做点什么,无奈手艺不行,自己看着都拿不出门去,只好写信给孟婉莹,托姐姐做些兜兜、婴儿斜襟棉袄包被什么的寄来,免得被人笑话。
这边婉莹还没做好,孟婉兰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有了身孕,已经四十岁高龄,这样的消息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高龄产妇的风险就不用说了,光是母女二人同时生孩子这一条,就能让人笑话个够了,孟婉兰又急又怕,不知道如何是好。
彭海涛老来得子倒是十分开心,他劝孟婉兰把孩子生下来,毕竟她没有自己的孩子,总归是个遗憾。
至于别人笑不笑话,又算得了什么呢?人是为了自己活着,又不是为了别人。
有了彭海涛的支持,孟婉兰便有了主心骨,从各方面着手做准备,加强营养,锻炼身体,全力以赴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彭春雨的婆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因为觉得别扭,彭春雨已经不再回家了,婆婆反而劝她要理解孟婉兰,三十九岁才结婚,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大大方方的祝福才对。
彭春雨没有想到婆婆是这么一个明事理的人,当即放下成见,没事儿便回家和孟婉兰交流怀孕心得,娘俩相处的比以前更加愉快。
彭春城这边就不一样了,交往的几个哥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每次喝酒都提起他家的稀奇事,惹得他每次逢喝必醉,醉了四处寻人打架。
有两次居然寻上门来,在家门口外面破口大骂,气的彭海涛拿起斧子要砍他,吓得孟婉兰和彭春林赶紧把他拉住,从此父子二人在厂子见面也不说话了。
磕磕绊绊的到了年底,眼瞅着还有一个月就到了预产期,孟婉兰自己很紧张,彭海涛也跟着紧张,想当年生了三个孩子都没有紧张过,厂子里的人都笑话老彭老来得子就是不一样。
玩笑归玩笑,制药厂职工医院的大夫们还真不敢掉以轻心,虽说四十岁还生孩子的妇人大有人在,但都是经产妇,像孟婉兰这样高龄的初产妇危险系数就比她们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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