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永八年十月, 东胡瓦剌勾结,进犯大燕西北边境,东胡三十万大军攻肃州、银卫, 瓦剌二十万大军攻西凉、安西。
大燕边境将士奋勇杀敌, 东胡、瓦剌攻城一月,未使敌军踏入寸土。
十一月,时太傅兼任川陕甘总督林海, 并宁远大将军韩磐共商讨敌大计, 使宁远军精锐趁风雪夜攻入敌军大营,大获全胜, 共杀敌三十余万, 使瓦剌、东胡闻“宁远军”三字而逃。
十二月,总兵韩琼英、陆溶各率五万将士奔袭千里赶往渤海, 于仁永九年正月初一捉拿叛逆东平侯,整肃渤海平远军。
京城,圣上查明忠顺亲王与东平侯勾结, 联通瓦剌东胡, 意图搅乱朝纲, 祸乱天下,罪大恶极。
念其乃上皇膝下幼子, 上皇卒中前一向对其疼爱有加, 圣上也不忍亲手取幼弟性命,便只将其夺爵圈禁,其嫡长子燕启钟弱冠后,袭忠顺郡王爵。
王妃虽是罪臣东平侯之女, 念在其为世子与郡主生母份上, 饶恕性命, 降诰命为郡王妃,抚养郡主世子长成,以功抵罪。
四月,宁远大将军韩磐率宁远军二十万大军深入大漠草原,历时四个月,拔除瓦剌王庭,总兵韩琼英活捉瓦剌大王,立下头功,大将军韩磐身受重伤。
同月,暂代平远大将军之职者总兵陆溶,率平远军十五万大军征讨东胡,历时五个月,使黑龙江以南尽入大燕领土,新建渤海省。
大燕建·国八十年后,再得开疆扩土,圣上大喜,下旨封林海为楚国公、韩磐为宋国公、韩琼英为卫国公、陆溶为凉国公。余下诸位立功将士皆有封赏,不再记述。
四位新国公的封号皆用古礼,以国号为封号,以示和开国时的“八公”区分,命将从前宁国公、镇国公、齐国公、治国公四府修缮,给魏国公等居住。
苏皇后看了皇上的旨意,笑得前仰后合,拉着皇上笑道:“临郎真真促狭,让妹夫和文皎住在贾家旁边,还把那园子也赏了妹夫,那史太君心里不定得多怄气呢。”
皇上忍笑,做一本正经状道:“这又怎么,宁国府获罪收回府邸,那园子也是贾家自愿捐的,自然是我想赏谁就赏,他们心里不痛快,就是对朕不敬。”
苏皇后又笑了一会儿,假做不经意问道:“临郎,说到贾家,贤妃身孕已经七个月了,胎相一直不大稳当,临郎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她罢。”
自听见“贤妃”两字开始,皇上便不由得微微皱眉,等苏皇后说完了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耍赖似的叹道:“文君替我去就罢了,我一过去华阳宫,宫里这些人又叽叽喳喳,拈酸吃醋的,我实在是嫌烦得慌。”
“我偶尔听见个一句两句,就厌烦得了不得,文君半个月听她们请安一次,就不觉得烦?”
苏皇后轻轻拍了皇上一下,笑道:“临郎真是的,我是皇后,管理妃嫔乃是职责,就和皇上管前朝一个样,怎么能说烦呢?”
皇上把苏皇后揽在怀里,叹道:“文君真是辛苦了,往后咱们宫里也别添人了,再多些人,咱们不得被她们烦死?”
苏皇后笑问道:“他们又催临郎选秀了?”
皇上拧眉道:“真是不知所谓!朕膝下五子四女,又不缺皇嗣,太子已立,国朝稳固,才刚开疆扩土,正是需要朝野上下一心的时候,这群人不想着怎么治好天下,反倒关心起朕要宠幸哪个女子?”
“还有说自古从未有过女子封爵的,不合人伦纲常,若照他们这么说,皇祖母与武明姑母皆是带兵之女子,立下赫赫功劳,若非皇族,也少不了一个郡王公爵之位,难道这也是反了人伦纲常?”
苏皇后见皇上气得脸都红了,忙伸手替他抚背,和夏太监道:“把皇上这话传出去,看谁还敢闲言碎嘴。”
她又转头和皇上笑道:“这都是这起子没本事的小人嫉妒,他们做不来卫国公这样功劳,又想不出别的地方儿诋毁,只能拿着女子这一条说了。”
“若他们安安分分认了卫国公,不是显得他们没甚能为,连女子都不如?不是人人都和临郎一样胸怀天下,气量宏大,不以男女论短长。”
皇上忍不住笑了,和夏太监道:“去,把皇后这话也传出去,看这帮人脸红不脸红。”
夏太监才刚就一直注意着皇上的面色,听见圣上吩咐,赶紧满脸堆笑应是,一溜烟的下去办事了。
皇上出了气,便转头和苏皇后说些儿女的事,说到二公主,皇上忽地感叹道:“这陆溶真乃是少年英才,今年才二十岁,就得着了公爵之位,若不是年岁着实大些,和羽双倒也相配。”
“听得他尚未定亲,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这么有福,能得着这么个好女婿。”
这大半年来,苏皇后隔三差五便听到皇上感叹韩琼英与陆溶之才能。
感叹韩琼英是说可惜这么好一个将才,偏耽误了这十来年才上战场,感叹陆溶便是说他年少有为,大燕也出了个卫青、霍去病之人才。
今次又听见皇上感叹,是带上了他的婚事,苏皇后觉时机已到,笑道:“临郎不用可惜,这孩子十有八·九还是咱们家的,虽然叫不成临郎‘父皇’,到时候却得叫临郎一声‘姨夫’。”
皇上有所察觉,挑眉问道:“哦?这是怎么说?”
苏皇后只做不觉皇上微妙的态度,笑着让忍冬把这几年和文皎的书信拿来,翻出两封,打开笑道:“临郎你看,那年文皎才到甘州,便和我说家里大姑娘相中人了。”
“那男子哪里都好,婆婆小姑子都是家里相处了好几年的,人也出息,年纪轻轻十六七岁就是四品指挥佥事了,就是一则年岁大了六岁,二则是武将,怕往后有个三长两短,让孩子心里不好受,大姑娘也小,因此没定下。”
“这算算也有三四年过去了,明年大姑娘就及笄,这陆溶也成了国公,我看婚事是再没有不成的了。”
皇上接过信细看,果觉得这几句话有些熟悉,是以前看过的,再想到陆溶出身不过低阶武将,母亲确实在林家做过习武先生,两家就此结缘也是理所应当。
因此皇上便消了那些疑心,咳嗽一声道:“如此说来,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天定的姻缘。”
苏皇后笑道:“可不是,这回天下太平,眼见战事已息,文皎可不用再担心女婿出什么意外了。”
“就是现在妹夫和陆溶一个在西北,一个在渤海,隔着几千里,两边书信往来就得两三个月,实在不好商量婚事。”
皇上笑道:“这有何难,既然他们早就彼此有意,我给发旨赐婚,还是喜上加喜。”
苏皇后忙要开口,皇上又道:“正好战事已平,如海也可调任回京,京城和渤海两地相隔近些,也可解如海思女之情啊。”
苏皇后抿嘴一笑,道:“临郎若是舍得,可千万别给妹夫安排什么忙得打转儿的差事了。”
“文皎这两年没少和我说,妹夫一忙就是从早到晚不见人影,在甘州这三年他两个说的话,比在京里一年都少。人家丈夫不着家,是去找妾室通房,妹夫不着家,是把公务当成心肝宝贝儿了。”
皇上放声笑了一会儿,摇头道:“如海今年才四十有八,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朕再用他十年再说罢。”
圣旨传到甘州时,已是仁永九年十一月。
十一月初一是英莲守孝二十七个月出孝的日子,英莲除了素服,在封氏灵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闭眼含泪默念道:“娘,女儿现虽已是林家女,可在女儿心里,娘永远都是女儿的亲娘。”
“求菩萨保佑娘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这样委屈自己过一辈子了。”
既出了孝,文皎便又让英莲搬到她后院东厢房里居住。
出孝是大事,文皎在花园子里办宴,大家热闹一场。
战事平息,林海早已回到甘州坐镇,这一年来,军情战报源源不断从各地送来,要调动粮草军·械,统计死伤兵丁,时刻预备着支援,虽然不在前线,林海也没有一日心中能安宁。
现今终于各地大定,林海也能放下心中午回来和文皎等一起入席。
景岚景熙前几日已被韩琼英派人来接去了西宁,今日入席的便只有林海文皎二人,孩子们以黛玉英莲为首,还有陆清青玉并过了两周岁狗都嫌的绯玉,并杨先生等几位先生嬷嬷。
今日黛玉三个大姑娘都着意打扮了一番,坐在一起,真如三位神妃仙子,看着不知不觉已经长成的黛玉陆清,林海心中一阵恍惚。
是了,明年二月十二,就是黛玉及笄之日。
来甘州时玉儿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不时间怎么就过得那么快,三年过去,明年玉儿就及笄成人了。
还有青玉,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绯玉也是,怎么变得这么皮了起来?玉儿和青玉小时候可没她这样。
英莲还有两个月就十八了,清儿也长成了大姑娘……
想想做川陕甘总督这三年,只有巡边那四五个月他关心玉儿最多,余下的时间,他大多忙于政事,每日多能问问孩子们的功课,少不过就说几句话罢了。
自觉忽视了孩子们成长的林海禁不住多喝了几口闷酒,文皎悄声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下午不去前头了?这回不怕失了仪态?”
林海张张口才要说话,忽地听见一阵脚步声响,林平林安疾步奔来,喘吁吁的跪下回道:“老爷,夫人……圣旨到了!”
席上诸人皆惊,文皎林海忙和孩子们各自回屋按品装扮起来,再往前头去接旨。
听得林海封楚国公时,文皎不由愣住,心想“楚”乃是先秦大国,圣上以此字做林海的封号,恩宠也太盛了。
若封国公,不可能只封林海一个,也不知其余几位国公都是何人,封号为何。
接着听见调林海回京任户部尚书并入阁,明年春日四月前就任,文皎心道户部尚书本是父亲大人所任,现叫林海任户部尚书,父亲大人还未到六十,应不是致仕,而是调任吏部尚书。
余下赏公府园子都是理所应当,圣旨上没说是哪里何处的府邸园子,等下问问太监便是。
说到这里,林海接了旨意,诸人起身,文皎本以为接旨经完了。
谁知宣旨太监从旁又接过一卷圣旨,笑道:“请林家大姑娘林晗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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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的《琏二奶奶日常》改成《瑚大奶奶日常》啦,但是文章核心内容不变,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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